NSFOCUS旧友记--南派传销漏网人员的人生杂记(1)

(这是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前被研究对象--bluerust--的人生杂记，原文照录)

作者: bluerust
创建: 2021-11-30 15:37

《Bullshit》(1)

人生是一条去向不明的河流。--stardust

stardust是个有慧根的男人，当年在绿盟的时候，每天午饭过后，他都会叼着一根牙签，长叹一声，然后用60分贝的音量发出天问，人生的意义何在啊！我当时就被这么高的思考境界给惊到了，因为通常吃完午饭后，我主要想的是晚饭吃什么，因为公司不管晚饭。

star离职的时候，给大家发了个信，他说人生是一条去向不明的河流。这句充满哲理的话击中了我。

然而直到多年后，我读了些乱七八糟的科普/科幻作品，我才真正明白star的意思。人生就像一条河流，每一个随机扰动都会分裂出一条新的时间线。我们以为我们有自由意志，但事实上我们去向何处，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一系列的随机变量。

star不仅参悟了人生，还参透了多元宇宙。五台山老方丈没看走眼。

star那句话其实还有后半句, 人生是一条去向不明的河流，能交汇到一起不是一般的缘分。他的意思是说，在无穷多的宇宙中，其中只有少数宇宙的物理常量适合碳基生命存在，而在这些宇宙中，又有许多因为地日距离太近或者太远而导致地球温度过高或过冷，地球上也不可能出现生命，即使是那些成功孕育出地球文明的宇宙，发展出高度文明的物种不一定是人类。

你看，每一个事件背后都是无穷多的巧合，如果当年我没能去绿盟，我就不会结识四哥，也就不会在这码垃圾了。您在看这篇口水文也是不一般的缘分，要不是经济下行市场萎靡石油涨价导致您活儿不足闲得慌，您哪有时间在这浪费。但是到这里您应该看得出，我写的并不是什么正经玩意，您要是格调高雅，您就别往下看了，别污了尊眼。您要执意看，看完别骂，自己犯贱，不能骂人，实在要骂就骂四哥，别骂我。

我很多年前就意识到自己就是个文盲，特别是在结识了类似云五这种畅销书文豪之后，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识汉字了。但我这人，书虽读得少，却嘴贫得很，这些年跟四哥没少胡编瞎扯，四哥一直怂恿我把那些段子故事拾缀拾缀，我通常都是敷衍地答好，没问题。我是过后就忘，要不是四哥时不时提一嘴，我都不知道自己都欠了这么多债，多到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。那就硬着头皮编吧。

我原本拟了个标题，拟了标题就等同于划了个圈子，出了圈子就等同离题。我写着写着，就觉得缚手缚脚的，索性去了标题。我这是有根据的，我记得郁达夫当年写稿通常是信马由缰写完文章再拟标题，叶圣陶先生的文心里也说我们把所要写的东西叫作“内容”，把标举全篇的名称叫作“题目”，依自然的顺序，一定先有内容，后有题目。一篇文字的题目往往是完篇之后才取定的。我安慰自己说，这玩意我只要一直编下去，只要不完篇，我就不需要起标题。

扯得远了，言归正题，我以前发过一个朋友圈说“我家处穷乡，97年之前还是封建社会，地主横行，当年说万里江山一点白，说的就是我们那。后来香港回归，托这股春风，朝廷才顺手把我们那一点白给解放了。我每年奔波回去，一路看着手机信号从3G变2.5G再到2G，终而没信号，人类文明痕迹也渐趋于无，真正是回归原生态大自然。我年年都如此真切感受到什么叫幅员辽阔。”

这多少有夸张调侃的成分，但贫穷是真实的。打我幼时起，边远山区的贫瘠荒凉就是我最大的恐惧，逃离是一种极为朴素的本能反应。当然，我小时没有这么抽象而深刻的认知，我那会只是觉得挑大粪这些农活太讨厌了。不过，万一我将来成了什么大人物，我一定会改口说我八岁肩挑一百斤，十里山路不带喘气的。

上个世纪末，全世界都在信息革命，然而我们小镇的很多村落都还没有从煤油时代进入电气时代，我甚至怀疑很多人都不知道国号早不叫大清了。尽管闭塞如斯，依然有零星杂志辗转落到我手上，比如读者知音人之初，我对内容不大感兴趣，我主要是透过广告了解世界正在发生的变化，除了好奇之外，我主要希望在被时代冲击的时候，我的姿势可以舒服点。

我到县城读高中的时候，已经是新世纪，互联网熬过了最艰难的几年，正在以燎原之势席卷全球，对于大多数县城的同学来说，PC已经属于家里标配电器。我们是寄宿高中，不管远近，一律得住校。我一半的室友都来自县城，在长期聆听他们的卧谈后，我对互联网有了更深刻的认知，我甚至知道哪个传奇私服更稳定。

但是我迟迟没有触网，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，总想着还没准备好，再等等。直到一个圣诞前夜，一起闲逛的同学突然提议去网吧，我喜忧参半，喜的终于有机会去看看，忧的是怕自己第一次太慌乱。

那时小县城的网吧环境普遍比较糟，灯光昏暗烟雾缭绕声音嘈杂，我们去的那家应该是县城中最便宜的，理所当然条件也最差，别家都普遍用上17寸纯平CRT显示器了，他们家还是15寸的球面CRT，键盘发黄，上面还有一些被烟头烫出来的洞，触手还有黏糊感。

同学在那个偏色的显示器上给我展示QQ, 他一边介绍，一边双击打开一个聊天框，然后跟我说，这个是班花的QQ，接着他随手打了一句你也在线啊。没多久班花就回了一个嗯。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我，被技术的魅力彻底折服，火急火燎地去交钱开机，然后就注册了我的第一个QQ号，当然班花的QQ也加上了。

计费的时间通常都过得特别快，加上我笨拙的全拼输入，时间消逝得更快，我还没来得及和班花探讨更深刻的话题，屏幕就突然锁上了。我在沮丧之余，留意到了锁屏上的文字，“美萍网吧管理系统”。

我本能地觉得这个系统应该是可以绕过的。我就此请教室友老唐，老唐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就混网络，从传奇到奇迹再到半条命泡泡堂，没有老唐没玩过的。老唐不屑地告诉我，你想啥呢，那么容易破解，人家还怎么卖钱。我对这观点很不以为然，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是错的。

那会儿教人折腾网吧的资料还是挺多的，虽然是小县城，新华书店里还是能找到像电脑报合集这种的东西，没事我就去那里翻看，没多久就知道美萍系统有很多问题。

这大概就是我职业生涯的起端吧。现在在回头看，幸好我当时走进的是一家网吧，而不是别的什么吧，要不然我可能现在正在东莞街头卖馒头，虽然那也不是什么丢人的职业。

看的东西多了一些后，我的信心开始膨胀，这体现在我斥巨资买了一本《网络渗透技术》，结果发现除了前言外，余下的内容大多有如天书。作者们在前言中致谢了绿盟宽松的技术氛围，点名致谢了warning3和scz。当时此书被誉为网安圣经，我盘算着能被圣经感谢的地方，大抵应该算是圣殿，而圣殿里的活人，应该是圣僧了。

那时开始，我就会没事看看四哥、Tk、Star几位圣僧的博客。四哥的《你尽力了吗》和《回Laix兼答hope》是我最喜欢的两篇，后来我才明白为什么会喜欢，无非就是给自己的无能找到了慰藉，四哥说人生苦短，开心尽力就够了，尽力做不到的话，只开心也够了，平庸不是罪，没人逼你才华出众。Star当时写过一篇解释为什么他反对养宠物，大意思是说他讨厌把一个能自力更生的动物养成个废物。结果这两年他家养了个中华田园犬，我听说他没事趴在笼子外教狗子叫他爸爸。

《未完待续》